真凌（三）凝血
次日，元凌是被明晃晃的太阳光照醒的，他抬手遮住眼睛：“怎么这么亮？”
身下振动起来，铁木真的笑声在头顶上响起：“巳时了，你睡得好香。”
元凌一下子清醒过来，他此刻正躺在铁木真的怀里，连忙不好意思地站起来，手忙脚乱却不小心着力到了受伤的脚踝上，“啊”，他痛呼一声，整个人又跌坐到铁木真怀里。
铁木真抱住他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元凌一下子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铁木真把他抱到皮被褥上坐好，摸了摸他双脚靴筒，右脚踝处明显有肿胀，他托起来：“是这里？”
也不待元凌回答，径直脱下了靴筒，“诶、诶、”元凌红着脸想阻止，却赶不上铁木真的速度，很快脚上的鞋袜绑带被除得干净。元凌细白的脚踝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婴儿拳头大的肿块，铁木真仔细摸了摸，又用力按了几下，边按边问：“这里疼吗？这里呢？”
元凌忍着疼，老老实实作答后道：“我应该没伤到骨头，只是扭到了。”
“嗯，”铁木真同意他的判断：“你这本来是小伤，但是没休息，没治疗，现在拖严重了。难怪我昨天觉得你的步法都有些微滞涩。”
“我哪有，”元凌使使力，想把脚缩回来：“你才学了几天轻功，都会用滞涩这个词了。”
“别动，”铁木真一手握住元凌的脚掌，一手在背包里翻，“我又没说错。你这要上药再固定起来。这几天不要动，让肿块先消下去。”
元凌蹙起眉：“没那么严重，地图还是要去画的，轻功重点在轻，不需要怎么着力。”
铁木真翻出伤药，仔细得涂抹到元凌的脚踝上：“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，过两天会有沙尘暴，我们最好离开阎魔国几天，另外，我手上的干粮不太够了，得去绿洲上的集市买点补给。”
元凌吃不准漠北的天气，这方面铁木真是真专业，他怀疑地问道：“我看你那干粮包里东西还挺多的啊。”
铁木真道：“我一个人吃是够，但现在是两个人。”
元凌鼓起脸：“我吃得又不多。”
铁木真道：“你是吃得挺少的，要是多吃点，就不会这么瘦了。你看……”他把元凌的脚放在膝头，手向上撸起元凌的裤管，裤管里的小腿白幼细长，铁木真一只手就圈住了：“我们草原上随便哪个姑娘的腿都比你粗。”
元凌大窘，抬脚就要踢，奈何腿握在对方手里，踢也踢不出去，一时间脸都气红了。
铁木真哈哈大笑，拿过药布覆在伤处包扎好，把元凌的脚塞进被褥里，又用雪水洗干净手，递给元凌肉干和水馕：“我出去找点固定的夹板，你乖乖坐着不要乱动。”
中午时分，乌云开始侵蚀过来，太阳越来越弱，看来草原是要变天了。两人收拾好东西，要在变天前赶到最近的绿洲上去。
因为伤脚不适合垂立，铁木真把元凌打横抱坐在马上，这是姑娘的坐法，元凌起初内心还有点拒绝，但阿兰跑了一会，他就完全屈服了，阿兰的速度极快，之前面朝前坐的时候，他常常脸上被风沙刮得生疼，眼睛也被吹得睁不开，现在窝坐在铁木真怀里，整张脸埋在铁木真的胸膛上，又没风沙又温暖，绿洲有点远，阿兰也要跑几个时辰，元凌在马上又睡着了。
沙漠上的小块绿洲有固定的集市，有店铺，还有毡包客栈，已经有点像个小小的城镇。铁木真和元凌在日落之前赶到了绿洲，住进了一间毡包。风餐露宿这么多天，第一次吃到热的汤食和柔软的食物。元凌吃了两碗，剩下一大锅全进了铁木真的肚子。毡包里温暖，铁木真脱了外面的皮裘，只穿着件单衣。元凌忍不住伸手拍了拍：“你这肚子都吃鼓起来了。”
铁木真吸起气，抓住他的手：“你再摸，明明是腹肌。”
掌下的肌肤温暖而有力，块状的肌理分明，手感特别好，元凌忍不住来回摸了两次，由衷的羡慕起来，他自己也有腹肌，但跟铁木真一比，那就完全不够看了。
定的这间毡包有点小，只有一张床榻，晚上两个人就还是理所当然挤在一块睡，有铁木真在，被窝里一会儿就暖和起来。元凌忍不住喟叹：“你额吉把你养得真好，像个小太阳一样。”
铁木真道：“可能跟这个有关。”
元凌侧过头，看到铁木真从领口拉出一块红石，似玉非玉，光华蕴藉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元凌好奇的问道。
“是凝血。我额吉说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”铁木真把凝血握在手中握成拳：“就是这样带出来的。”
这种传说中才有的故事竟然发生在眼前的真人身上，元凌看着铁木真掌中的凝血，凝血十分通透，中间的血滴色泽纯正，整块无一丝杂质。
“我额吉说，我出生起体温就比别人高一点点，也很少生病。可能就跟这块凝血有关。”
“我可以摸摸吗？”
“嗯……可以。”铁木真微微犹豫了一下，把掌中的凝血递向元凌，元凌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，轻轻地碰了一下，指尖相触的刹那，凝血发出微微的柔和的温暖光芒。
两个人都呆住了。
元凌道：“它还会发热发光？”
铁木真坐了起来：“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它发光。”他用自己的左手碰了碰凝血，毫无反应，“你再碰碰它。”
元凌又碰触了一下，凝血再次发出微微的光芒，铁木真睁大眼睛：“你按住不放开。”
元凌用指尖按住凝血，红色的光芒包裹住他的指尖和铁木真的掌心。
铁木真喃喃道：“好神奇。”
元凌道：“别人碰会这样吗?”
铁木真摇摇头：“也没什么人碰过，但我额吉碰不会发光。孛儿帖碰的时候也没有。你把手掌放上面看看。”
元凌从善如流的把整个手掌覆在铁木真手上，掌心对着掌心，凝血的光芒瞬间大涨，将两个人的手掌柔和的包裹住。
“好暖和呀！”元凌赞叹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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