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明隐迹

每天花痴陈伟霆正苏逆苏翻来覆去就想吃霆霆

清海月明(十八)

在蝶泉谷虽不用参加朝会,但方鉴明还是让左卫将每日的公务送到行宫来,昨天积压了一天,加上今日送来的,这日下午他便一直在房内处理公务,帝旭从密道过来几次,最后也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讨论公务。晚膳前方海市来请方鉴明,方鉴明径自跟徒弟走了,晚上也跟徒弟闲看山水月色。

大概是早上的情事让帝旭悟了个缠字诀,深夜他便坐在方鉴明的床边,愣是缠到方鉴明心软,抱着美人入睡,不过也仅仅只是入睡,早上他晨起明显,方鉴明却只当视而不见。

蝶泉谷的第三日也如此渡过,行宫一共也就只计划了五日,到第四日,午膳前,穆德庆携了旨意过来,陛下宣清海公伴驾。

方鉴明这才同帝旭一起午膳,下午两人闲游山水,又在一处风景极好的凉亭内点茶抚琴。方鉴明在亭中抚琴,凉风习习,白衣飘飘,配上他那无双容颜,端如谪仙,琴声悠扬、间或又跳跃着几个灵动的变音,仙乐雅声和清泉流水相映成趣,只听得围观众人心旷神怡,如痴如醉。

方鉴明抚完琴,帝旭却有些不爽了,仿佛独属于自己的奇珍瑰宝被他人窥得了奇妙,拉着方鉴明的手就要回去,被方鉴明暗暗挣了几下才醒过来松开。

晚膳后帝旭不让他走,嘴上说是要对弈谈书,眼神却是灼热得昭然若揭,但是清海公伴驾无论如何都不能伴到夜宿,夜深后方鉴明还是告退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午夜,帝旭又到他床前,这次却怎么都不甘只抱着睡了,纠缠间两人皆渐渐情动明显。

行宫这几日仿佛在世外桃源,帝旭满心满眼只有他,方鉴明不是感受不到,两人院落中的密道私密至极,只要在这里,他们俩想见就能见,无需介意任何世俗目光。明日就要回宫了,再也不能同帝旭这般相拥而眠,方鉴明心下恻然,不由就许了。只是他怕方海市明日晨起后来找他收拾行李,让帝旭回寝殿。

帝旭抱着他便直奔寝殿龙塌,这一晚帝旭可谓极尽温柔之能事,仿佛要把从春宫集上学来的十八般技艺都用到他身上,还每弄一处就问他舒不舒服,方鉴明被他逼着情潮翻滚,情难自禁,最后实在受不住,直接用嘴堵上了帝旭的。

这是方鉴明第一次在情事中主动,帝旭登时激动万分,两人水乳交融,气氛好得不得了,龙塌上一次不够,抱到温泉池中清洗,方鉴明气都没喘匀,就被第二次,温热的清泉水随着大物拍进,无法言说的奇特感受,方鉴明脚趾蜷缩,整个人软得像块豆腐,全靠帝旭支撑,甜腻的声音怎么都压抑不住,帝旭抱着他,热情得仿佛要把人融化,一边花样百出,一边滚烫亲吻,“叫出来,鉴明,你叫的好听死了!”


这一夜的极致美好让帝旭回宫好几天都春风满面,在朝堂上简直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,惹得朝野纷纷臆测。

方鉴明却似从出谷之后便恢复如前,似这谷中几日只是一场无所留存的梦,他对着帝旭和从前无半分区别,克己、沉静,仿佛只有君臣。

帝旭被他淡淡地拒绝了几次后,渐渐也从高热中冷却下来,他不懂,他和方鉴明明明两情相悦,为什么回到天启城,又变成只有他一头热,他对方鉴明的态度感到焦躁。

这一晚,帝旭找了由头把方鉴明扣在金城宫,不管方鉴明如何冷淡,缠着人往龙塌上带,方鉴明也执拗起来,怎么都不肯坐上龙塌。

帝旭气恼道:“朕和蝶泉谷的朕有什么不一样吗?这金城宫的龙床又和行宫的龙床有什么不一样吗?”

方鉴明拱手道:“外臣留宿陛下寝宫,恐累及陛下声誉,惹言官非议。”

帝旭怒道:“朕有什么声誉?朕……”

方鉴明斩钉截铁打断他:“陛下是圣主明君!”


“你……”帝旭瞪着他,心上人如此维护怎么都让人十分受用,可是“难道朕就要在这笼子里一辈子只能看着心爱的人,不能碰不能睡?”

方鉴明脸上闪过一丝绯色,但眨眼便消弭于古井无波中,“臣与陛下,有悖世俗,于礼不合。”“什么狗屁世俗,朕不在乎!”帝旭大步逼近方鉴明,拽着方鉴明的手往下,“朕夜夜思你如此,你就忍心?”

滚烫的物什昭显着帝旭的渴求,方鉴明手挨上的一瞬间,帝旭舒服地轻哼一声,他灼热地盯着方鉴明:“鉴明,你当年赶回来救朕,难道只是想要朕一辈子受这种苦楚吗?”

这话说得颇有些怪罪人,方鉴明这些年各种委屈苦涩原本早已吞咽得无波无澜,此刻却不怎的陡然升起的委屈压抑不住,眼圈泛红,他甩开手:“臣当年赶回去,只是盼愿陛下绵绵瓜瓞、本支百世,并无其他私心。”咬咬牙又道:“陛下如有需求,可传唤淑容妃。”

这是方鉴明第二次将他往外推,帝旭在暴怒的边缘看见方鉴明泛红的眼眶,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金城宫吻方鉴明,那时候方鉴明明明动情,却当着他的面嫌弃地擦嘴唇。

帝旭猛然发现这么多天,他只顾着确认方鉴明的心意,要把方鉴明藏在层层包裹的伪装之后的真心挖出来,却忘记告诉他关于自己的种种,他心跳加快:“鉴明,朕从未临幸过缇兰。”

方鉴明讶异地看着他,神情显然是不信的,帝旭舔舔嘴唇,极认真地道:“真的,从来没有!朕有重要的事跟你说!”


这一夜,方鉴明在金城宫坐到了天明破晓,他万万没想到,在那纠结痛苦他甚至不敢回信的三个月里,帝旭遭遇了匪夷所思、翻天覆地的变化,而他因为重重顾忌,不敢开口问询,生生就让这十多年在磋磨痛苦中渡过。帝旭每每发狂,他只当是帝旭心中苦痛发泄戾气,却不想是帝旭的自我意识和紫簪的催眠术相冲突导致的失控。如若不是注辇再次送了缇兰,妄图再次催眠控制帝旭,导致灵力相冲,帝旭身上的禁制抗衡松动,帝旭朦胧梦起往事,说不定有一日,帝旭会因为发狂而……。

方鉴明从帝旭怀中坐直,手紧紧攥着帝旭的衣襟,“阿旭,这注辇王君绝不可留!”

帝旭看着他,方鉴明眼中水汽泛滥,眼神十分清明,楚楚可怜中又杀机断然的模样说不出的叫人心仪心动,他忍不住想亲。

方鉴明却拽着他又道:“这注辇王君既然从送来紫簪便在布局,那这十几年的事就得重头再看,包括……”

帝旭心中一凛,他知道方鉴明未说完的是什么?褚季昶十几年在注辇为质,其中又有多少事与他们原先所想相同或不同。

帝旭沉吟道:“季昶的事我们慢慢再看。”

方鉴明知他顾念唯一幸存的手足,此刻也不在此事上多说,道:“前日你不是说想要拿出国库一半的金子治理运河水利和粮仓?”

帝旭点点头,今年西南久旱,水利不畅成了解决旱灾最大的阻力,需下决心治理,五年十年后才能彻底解决西南旱灾,而不是每每只靠赈灾救急。但前日说到此事,方鉴明不甚同意,国库一半的金子拿出来,必然导致金价大跌,西陆诸部均在东陆淘金,金价大跌,不光是金客动荡,对西陆诸部的国库也会造成不小的打击,此举一个不慎,可能就会招致西陆诸部联盟,对大徵开战。

“原是想与雷州诸部再周旋个几年,待我们再休养生息些时日,但既然注辇王君如此歹毒筹谋,那还是由我们来掌控先机。”

他二人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,否则仪王之乱也不会满门宗室屠戮,最后仅剩他们两人。

帝旭道:“你打算如何?”

方鉴明道:“便按陛下说的,将国库一半的金子拿出去治理水利,金价大跌后,雷州诸部必然会急派使臣前来,按缇兰所说,蒲由马是知道催眠之事的,那便先从他入手,届时引他犯律,扣下诏狱后严刑审问。蒲由马下狱,注辇王君必会担心事情败露,人一急行事就会露出破绽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西南不稳,始终是大徵的肘腋之患,不如就趁这次全部掀翻了重立。”

破晓的晨光中,徐徐而述的方鉴明仿佛发着光,帝旭激赏地看着他,大徵何其有幸能拥有方鉴明,自己又何其有幸能拥有方鉴明。


香漏撞响,穆德庆在外间恭敬唤帝旭该准备上朝了,方鉴明要告退,帝旭拉着他,“你还回去干什么?”

方鉴明道:“臣这身还是昨天的衣服。”

帝旭打量着他:“武官朝服不都是这一身吗?”

方鉴明爱洁,武官朝服也是几套换穿,还就没穿同样的衣服连续上朝过,帝旭拉起他的手,“朕可只有你一人,来来来,清海妃,给朕更衣了。”

方鉴明嗔了他一眼,人却顺从地站起身伺候帝旭。

帝旭张开双臂,看着方鉴明仔仔细细为他一层层穿戴,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浅浅温柔,心中一荡,低声道:“鉴明,你可是已在朕的寝宫留宿一夜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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